《药引》(21)

    他跟爻弱弱出生太早,父亲如若怀疑上了大姐,自然也要怀疑他的身份。杀敌三千自损两千,他还不至於这麽莽撞。

    “父亲,母亲的事情……要怎麽处理。”

    爻子期的语气拿捏的刚好,像痛心疾首,又带著些许家门不幸的绝望与扼腕的果决。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太狠绝了会让爻青动摇觉得自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太软弱了又会让爻青犹豫,担心爻子期能否继承爻家的百年家业。

    爻青撑著膝盖坐在太师椅上,屋外月光皎洁,晒得他的鬓边都生了白发,“你母亲这麽多年替我管理後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叹了口气,再杀伐果决玩弄权势的男人在年迈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免摔得难看。

    爻子期只静静听著,等待爻青的最後宣判。

    “对外就说你母亲前些日子上山烧香,忽然顿悟佛法,与妙音师太相谈甚欢,从此绝意红尘,青灯长伴替爻家祈福罢。”

    爻子期微微挑眉,是要把她永远关在水月观?长伴青灯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只可惜,他却碰巧知道水月观里修行的僧尼暗地里还干著另一件龌龊的勾当。

    “是。”

    “至於那个男人……”爻青在提及自己後院闯入的畜生,声音森冷近乎咬牙切齿,“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孩儿知道了。”

    爻子期垂眸,贩卖人口已被朝廷明令禁止,生他的男人自幼家贫,原来的爻子期也不过他与一个青楼女子珠胎暗结而生出来的弃婴。卖给爻家,换来千两纹银保他半生荣华,如若不是刚好查到了多年之前爻家财务上头的漏洞,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个欠了巨额赌资的落魄男人,眼下,爻青或许也欣赏不到这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好戏。

    用药?想要让爻幼幼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那他就让那个女人尝尝自己当年下的淫毒的滋味。

    水月观,打著道观的名号暗地里却是上层男人们另辟蹊径的销魂窝。当年对著年幼的爻幼幼下手时,她是否曾想过,自己也会像一只畜生一样跪在地上求男人满足她的淫欲?

    爻子期广袖下遮著的佛珠又捻了一圈,心平气静无妄无我。

    “子期,你今年的岁数也不小了吧。”

    爻子期平静的回应父亲的期许,“是,只不过孩儿意不在朝政之事,早年外出游历,已经习惯浪迹五湖四海,经商敛财。”

    爻青被他一噎,这才生出时间好好看看这个被他寄予了厚望的独子。

    他晓得他这些年都在外奔波些什麽,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敢忤逆他的意思弃政从商?

    商人,那可是贱籍,农工之下,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都能唾弃他的地位。

    他怎麽可以──

    “咳咳咳……”爻青骤然间弓起身子,捂嘴干呕狂咳。一丝猩甜顿时充满口腔,把手拿下来的时候,爻青这才觉得掌心的血迹红的可怕。

    爻子期冷静的看著他,“父亲您年事已高,剩下的时间不如老实待在爻家,怡儿弄孙,享天年之乐。”

    他、他──

    爻青又呕出一口毒血,已经哑了的嗓子完全说不出话来,爻子期转身过去,不再看他狰狞的表情,自顾的把剩下的独角戏演完。

    “至於爻家百年政绩,倾於一世实在可惜。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可以推荐入仕……当朝阁老自知英明睿智不比当年,自请归隐,但赤心举荐年轻有为的後辈从政。这後辈叫什麽名字才好呢,爻,不如叫爻情好了,多个竖心,也多颗人心。哪里需要避讳,哈哈,爻青、爻情。”

    他疯了?!爻子期疯了!他的儿子竟然要彻底毁他爻家家业!

    爻青瞪大了眼睛想要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他要亲手掐死眼前这个以下犯上的不孝子。

    血脉逆流的爻青眼神一阵恍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晃了晃,重新倒了回去。

    他是不是真的老了?竟然让他看见了过世的倩儿,幼幼的母亲。

    倩儿?是你吗?倩儿,你是不是要讨我这条老命的?当年他竟然轻信了那个***!以为爻幼幼是他爻家出的祸害,是狐妖转世就把她扔到郊外自生自灭,哈哈哈哈哈,这都是报应。

    可我知道错了。

    爻青闭著眼抱著虚无的手掌摩擦著布满皱褶的老脸,倩儿,你还爱我吗?你要陪著我吗?你在九泉之下看到我落得这个下场心痛了吗!

    “老爷疯了?”

    阿情从院外走过来,屏退了下人,站在爻子期十步之外。

    “思念已顾夫人心切。”爻子期给爻幼幼嫡女的身份盖棺定论,“程家那边怎麽样?”

    阿情轻笑了一声,“边境匪患告急。”

    爻子期也笑了,真是天助他们。

 

33、军师燕无

 

    “诶,别抢,这个暖炉是我的~”

    “你什麽你!老实在云孤月旁边待著!阿嚏。”

    君墨闲终於抢到了车厢里头唯一一个暖和的手炉,愤愤蹲在一边蜷缩在角落里保持体温。爻幼幼耍赖似的窝到了云孤月身边,那个谪仙一般的男人已经摊开狐裘将她裹了进去,揽在怀中,“别生气,这里还有个恒温的。”

    君墨闲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跟其他人抱在一块儿哆嗦著取暖,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他还是更宁愿委屈一下爻幼幼,毕竟俊男美女,至少养眼。

    爻幼幼真是乖乖的不想再动,这几日灵隐山刚刚解除了大雪封山,听灵隐庙里头的大师夜观天象,没两天又有大雪将至,归心似箭的爻幼幼立刻决定,趁著这放晴的好天气开始往大梁折返。

    苦头是自己讨的,也不晓得在外头赶车的阿意是不是连鼻涕都冻住了。云孤月带著体温的狐裘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总算隔绝了外头的霜冻。

    爻幼幼枕著认真翻看医书的云孤月睡著了,梦里她回到了年幼时的温泉小墅,她健康、无知、缠著阿情要捉树上的知了,阿意举著粘竿哄她高兴,却笨手笨脚的黏下来满地的叶子。

    

    “杀!”

    爻幼幼是被一阵喊杀声惊醒的。

    车厢内外的三个男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他们的马车并不金贵,但是谁都不曾料到,广齐今年秋季干旱,冬季暴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庄稼汉们纷纷反走山头,企图用打家劫舍的方式跟城里的“老爷”们换些买米的银子。

    云孤月把爻幼幼交到君墨闲手里便飞身出去,三个男人之中只有他跟阿意身负武功。君墨闲虽然医术高超,但是那点儿三脚猫的拳法却是拿不出手。希望他们能在马车被攻破之前脱困。

    一个山头的匪患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

    阿意跟云孤月联手击退了不少上前的杂兵,可潜伏在他们四周的人影却是隐隐绰绰,伺机而动。

    不像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普通农民,倒像是有大能在他们背後谋划布兵。

    阿意跟云孤月对望一眼,离开马车试图寻找人群之中藏著的“王”。

    一阵大风忽然卷起了厚重的马车帘子,爻幼幼正坐在靠外的位置仔细听著马车之外的动静,露出来的半张小脸惊愕、美的欺风塞雪。

    人群之中忽然鬼一般的寂静,马车里还有人!而且还是个能换到金元宝的美人!!

    疯了一般的人群顿时涌向了马车,骏马受惊,高高扬起的马蹄踩死了不少被挤倒在了地上的山贼,君墨闲两手难敌四拳,阿意跟云孤月分身乏术,正尽量抽身向爻幼幼所在的方向靠拢。

    忽然一道掌风自顶端劈开了马车,结实的车厢顿时四分五裂。爻幼幼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抱住了,几下点在树梢间便远离了战局,她的麻穴被人拿住,叫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心情好,赏你们一具全尸。”

    男人说话时尾音上扬,带著无尽的揶揄。脚尖稍再用力,在他怀中的爻幼幼便觉自己好似腾云驾雾,刀刮般的寒风吹得她的脸颊生疼,挟持她的男人却在雪地里轻松的带著她疾驰,身後兵刃相交的声音渐渐远去,还有人们热情高涨的欢呼声,“燕公子!”“燕军师!”“燕神仙!”

    

    “呼。”刚进了燃著炭火的温暖土房,爻幼幼身上的狐裘就被人解了下来,人被扔到一边。

    男人将千金难求的上等皮毛小心收好了,这才踱步走到她身侧,端详著她这一张脸。

    看起来并没有为她的美丽所动,因为他表情平淡的隔著厚重的冬衣抓了抓她的胸口,爻幼幼立刻涨红了脸,就听见男人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还挺有料的。”

    腰带很快就被人解下来了,冰冷还带著外头寒意的手掌就这麽毫无防备的侵入她温暖的下体,一根中指插了进去,一直到底。

    “可惜不是处子,卖不出好价钱。”

    男人遗憾的忘记把手指抽出来,不知是想借著她的体温暖手,还是单纯舍不得里头滑嫩的感觉。

    爻幼幼被他冻的浑身哆嗦,虽然害怕,但是离开了其他人的保护,她不甘心就这麽不明不白的束手就擒了。

    “大侠饶命,小女子不过是赎身回家,打算跟……相公双宿双栖。”

    口舌发麻的劲头已经缓了过去,爻幼幼张嘴嘤嘤啜泣,想从交谈中寻找合适的突破口。

    被叫做燕公子的男人却饶有兴趣的打量著她,拔出插进她体内暖和过来的手指,两指交错感受了一下指尖带出来的液体拉扯出来的银丝。

    “从良的妓女?舞姬还是歌姬?”

    “我……”爻幼幼一时磕巴,歌姬?她只会唱《後宫秘闻》里的淫词豔曲,“舞姬。”

    燕公子意味不明的翘起来上半边嘴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指又伸进爻幼幼的小穴里暧昧的搅动,“下边的小嘴不错。”

    

    爻幼幼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可,再过份的羞辱她也得受著。